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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落的小廟裡,擠滿了躲避風寒的人們,約莫是八、九人吧,多數都是行經此處的旅人。

兩個穿著軍服的男人,始終用不正經的眼神盯著角落一名少婦,少婦的丈夫雖把自己的位子移到了妻子前方,但仍感受得到妻子害怕的情緒,她在發抖。

「大哥,你瞧!這女人穿得這樣風騷,連臂膀都露出好大一截,這不是明擺著要勾搭咱哥倆嗎?」其中一名軍士開口,他的眼睛仍盯著少婦,幾乎就要噴出火來。

破廟裡的人都順著軍士的目光望去,卻都接著搖頭嘆氣,他們只看一眼就明白,少婦絕非有意裸露,而是連買件完好衣裳的銀子也沒有。

「可不是嗎?咱倆再不向她挪一挪身子,取個暖,只怕她要埋怨咱倆了!」另一位軍士回應著起身,提起手邊的刀就往對面走去,那神情是道不盡的下流。

「那好!弟弟先看哥哥表演一場,等哥哥快活了,弟弟再上。」軍士旁若無人的討論著,彷彿想讓全世界都明白他們有多無恥。

「軍爺們行行好,小的妻子有孕在身,軍爺們行行好啊!」少婦的丈夫見軍士走來,害怕得倒頭就拜,他很清楚,在這個西羽城附近,穿軍裝的沒一個好東西,因他姊姊也是被姦殺的。

「呦!大肚婆啊!這味兒爺可還真是第一次嚐。」軍士回頭向同伴笑道。

無視丈夫的不斷磕頭,軍士只是大踏步往夫婦走去,靠近時,一腳就往丈夫頭上狠踹。

說時遲那時快,一個漢子從旁竄出,格開了這一腳,還讓軍士險些向後跌去。

軍士連忙穩住身子,口中大聲斥罵著:「小子你找死嗎?」怒目瞪視那半路殺出的程咬金。

「你們要不要臉,竟如此公然欺辱百姓!」漢子也大聲回罵,他身著狼皮衣,一頭亂髮沖天,顯然也是個不和善的角色。

「你是何人?連官府的事也敢管?告訴你,本爺是西羽城守備盧梭麾下,金盾衛士連武!在本爺面前,沒你說話的份!」軍士揚起了臉,他自恃這名號一亮出來,鄰近地方沒有拿不下的刀劍。

西羽城守備盧梭是個遠近馳名的惡官,自從他上任以來,對百姓是竭盡所能的擄掠、搜刮,不管是女人、米麥或財寶,他無所不拿,就連他的屬下也狐假虎威,四處欺凌百姓。

「金盾衛士?金盾衛士就可以強搶民女?」漢子並沒有被嚇退,雖然他心裡明白,這金盾衛士是西羽城裡最精銳的親衛隊才能擁有之頭銜。

連武冷笑數聲:「強搶民女?告訴你,咱們金盾衛士不光能強搶民女,還能格殺暴民!」

話才剛說完,連武手中軍刀就朝漢子惡狠狠地劈來,漢子自然也有準備,一蹬腿,向左邊躍了開來,接著又是一蹬,直直就往連武撲去。

廟裡眾人見兩人鬥了起來,紛紛往角落避去,唯一例外的便是那另一名軍士,他大吼了一聲,也揮刀向漢子砍去,形成了二鬥一的局面。

「弟弟,待咱們宰了這莽漢,把他的肉烤來吃吧!」連武手上一刀快過一刀,面上卻還在嬉笑著,似是完全不把赤手空拳的漢子看在眼裡。

這兩人不愧是金盾衛士,人品雖低,手上技藝卻毫不含糊,幾個回合不到,就已逼得漢子連連後退,抵禦越來越是困難。

「兩位軍爺別逼小人啊!」漢子發出言語,卻不是求饒之詞。

「逼你又如何?本爺偏偏就要逼你!」連武得理不饒人,連續幾刀逕把漢子逼到了牆角。

哪知就在此時,漢子神情一緊,雙拳猛力往胸前一錯,極異之事疾然而現,那漢子的雙手竟各化成了狼頭,疵牙裂嘴地向兩名軍士咬去!

廟裡的眾人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,最害怕的當然還是那兩名軍士。

「妖法啊!哥哥,這漢子會使妖法啊!」軍士手中刀子雖然還在招架,但顯然已被嚇破了膽,面對著兇猛的狼攻,兩人開始一步一步的後退。

「別慌!別慌!他是化獸僧,不是妖怪,慌什麼!」連武畢竟見過的場面更多些,他少年時,曾隨盧梭征討過一個山中的村落,裡面也有個可將自己手腕化作青蛇的逆民,後來盧梭告訴他,這叫化獸僧,專門修練密法,使自己與蟲蛇猛獸合為一體。

「算你有見識!」漢子利用下盤的腳法,緊密配合狼頭進攻,瞬時逆轉了戰局,搶到上風。

廟中那些尋常百姓就跟那嚇破膽的軍士一般,何曾見過這等怪事,一個接著一個躲到了廟門外,誰也不敢靠近過來,但又卻偏偏不捨離去,都想再瞧幾眼漢子那特異的本領。

此時跟連武同行的那名軍士已稍稍定了心神,穩住了刀式,如此一來,戰局又被扳平,兩名金盾衛士力鬥化獸僧,哪邊也討不了好。

場面上雖是平分秋色,但漢子心中卻是漸漸焦急了起來,他不過二十多歲年紀,修練這化獸法也不過十年光陰,將拳頭化作惡狼可還沒法支持太長時間,眼下總是傷不了這兩名衛士,戰局一拖長,恐怕吃虧的還是自己。

那連武經驗老道,馬上就看出漢子越打越急躁,隨著漢子搶攻越猛,他越加只守不攻,他已在心裡猜著,漢子鐵定是修為不夠,不能持久。

雙方又過了二十餘手,漢子又是一聲怒吼,雙手狼頭冒出一陣白煙,煙散後,狼頭又回復了拳頭的樣貌。

「這刁民不行啦!弟弟上啊!」連武開心大吼,示意同伴搶攻,哪知話還未落尾,廟外就響起兩道尖銳的弦鳴,那是彎弓射箭之聲。

連武一轉頭,一支箭已從他的心窩洞穿而過,他連叫都來不及,往後便倒,在他死前的眼簾中,同伴也是一模一樣的遭遇,被一支黑色的羽箭射穿左胸,而那羽箭的末端,竟還燃著一點青火。

「黑俠來了!黑俠來了!」連武聽見人們這麼歡呼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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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金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